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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的歷史》:眼淚是身體參與情感的方式,但不應該受到身體的囿限

2024-04-27 22:56:18探索

文:安.文森布佛(Anne Vincent-Buffault)

結語

即使身體會透過身段動作、眼淚與情應該舉手投足的歷但不的囿姿態及其他表徵釋放訊號,而這些訊號也有對應的史眼受到身體規範系統,這樣看似發展出了一套語言,淚身但其實仍算不上語言,體參更遑論文學。眼淚與情應該上述悠遠淚水的歷但不的囿泉源早已乾涸,不過,史眼受到身體剩下的淚身還有那些淚水的痕跡,像是體參十八世紀日記作家露西.德幕蘭(Lucile Desmoulins)稿紙上暈開的墨水,或是眼淚與情應該印刷品中的內容,上面寫著眼淚宛如泉湧、歷但不的囿眼眶如何濕潤以及嗚咽啜泣。史眼受到身體我爬梳了小說、淚身回憶錄、體參信件和日記,外加看戲或政治事件的感想、哲學論述、醫學與科學文獻以及禮儀手冊,為的是找尋構成眼淚價值變遷的元素。

《眼淚的歷史》:眼淚是身體參與情感的方式,但不應該受到身體的囿限

我觀察眼淚在陌生人或親友之間、從大街上到房間裡,或從廣場到閨房有著什麼樣的風貌,也關注在界定男性與女性的角色時,眼淚有著什麼樣的功能。

《眼淚的歷史》:眼淚是身體參與情感的方式,但不應該受到身體的囿限

在十八世紀,我們能歸納出一套感性的流動模式。流淚伴隨閱讀的行為,也隨著讀者群的擴大,變成讀者憧憬的內容。這些讀者透過參與文字宣洩的情感,和作者建立關係。這樣的行為在十八世紀下半葉進入鼎盛時期,加上那時開始流行一種小說,結合言情和恐怖的素材。當法國進入舊體制的末年,各式各樣的印刷品廣為流通,強化了上述文學場景的特色。此外,信件成為化用眼淚語彙的場域,而且寫信的人樂此不疲。不管是在小說或書信的藝術裡,綻放情感被奉為圭臬。這樣的寫作風格也是啟蒙精神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高度發展心靈感動的意涵。

《眼淚的歷史》:眼淚是身體參與情感的方式,但不應該受到身體的囿限

在這些眼淚的流動中,氾濫是可以接受的;可是,眼淚的交流則受到人物關係的規範,也被情節發展的波折形塑。也就是說,人們授予或混雜淚水,也會以流淚做為付出代價的形式。如果跑出這些規則的界限之外,則會被視為分離、背叛、虛偽甚至野蠻。眼淚在家庭內部的流動也受到規則的限制,流淚賦予人際關係額外的身體參與,也刷新人們互相投射情感與目光的方式。

在家庭中,情感的交融並不常見,敬意、責任心、榮譽心和仁義道德是分享眼淚的界線。當眼淚的交融出現在纏綿的場景或是憧憬的夢境,時常蘊藏危機,不管是踩到道德紅線,或是違逆社會綱常,又或者是縱慾的情感寄生關係。所以,人們也在摯友的胸臆中哭泣,為了得到一絲安慰。

在劇場,感傷喜劇和布爾喬亞戲劇蔚為風行,和這些情感模式形成呼應。舞台上呈現的,就是一個家的內部,演出家庭親情、童年的敏感、愛情、美德與悲天憫人之心,這些情感受到推崇,也讓觀眾淚如雨下。在席間,觀眾哭得開誠布公,用這樣的方式表彰發自內心的情感,讓自己變成感性的取景內容。宮廷禮節的典範在那時離奇地崩壞,在城市裡,人們覺得純真才是奢侈,紛紛投向真情的懷抱。

來自布爾喬亞階級和豪門貴族的觀眾,一起觀賞家庭和樂融融的細緻芭蕾,端看真情的起伏衝動,一起感動落淚。他們共享約定俗成的感動模式,同時這樣的模式也能在小說中找到對應的部分。於是,劇場的觀眾陶醉在感性的表演之中。溫柔感動的藝術和悲情的敘事,聯手構成沙龍社交與美學風尚的基本元素。不過,當時的感性族群意識到,男女皆有可能受到情感氾濫、昏厥或抽搐等不穩定狀態的衝擊與宰制,所以想要克服生理心理的限制,避免落入相關的陷阱之中。

因此,人們在界定什麼樣的眼淚具有正向價值的時候,便將某些女人的矯揉作態以及孩童的彆扭胡鬧排除在外。眼淚是身體參與情感的方式,但不應該受到身體的囿限,因為如果一個人神經纖弱過度顫動,這時他展現出來的情緒,算不上有涵養的感性表現。

另外,十八世紀並沒有將獨處的情感樣態拋諸腦後。人們很早就開始頌揚哭泣的樂趣,因為哭泣雜揉了溫情與愁緒,彷彿這個跌宕起伏的主觀體驗不能沒有外顯的表徵相輔相成。有時候,獨自哭泣的體驗被形容成遁逃、溶解或時間的凝結,這些譬喻,是對這個主觀的情緒體驗,提出了歷史地位的質疑。這個情緒體驗有著既脆弱又特殊的形式,意象又總是水汪汪一片,在自我書寫的場域獨占鰲頭。

另外,感性的典範也讓眼淚具有普世語言的向度。素昧平生的人能因為情緒感染、悲天憫人或人道關懷,而跟彼此建立連結。當時的人認為,沒有人不會被慈悲的聲音感召,所以當他們意識到彼此有著患難與共的關係時,會受到悲憫的驅使,交換淚水。在這裡,人與人之間情緒的關係,不應該被化約成哭哭啼啼的博愛情懷,一個時常遭到譏笑的態度。

盧梭在批評劇場眼淚的本質上有哪裡不足時,就是秉持這個想法。情緒感動的來源,也包括針砭舊體制的沉痾腐敗、關於生靈塗炭的感嘆。眼淚的語彙時而撫慰人心,時而帶刺扎人。它無法單單被視為宣揚布爾喬亞價值的管道,它也是一種思索當下處境的方式。

隨著法國大革命的爆發,人民集體哭泣的場景形成了什麼樣的文化想像,眼淚的催眠效應鋪天蓋地,能帶來啟示:置身其中的人會獲得無與倫比的體驗,處於「令人陶醉的時刻」。此時的人泣涕零如雨,互相擁抱,在彼此的臂彎中沒有預料與算計,一起夢想新的社會連結。奇妙的是,這些發生在革命節慶活動的眼淚,剛好呼應到一個歷史時刻,此時,個體成為構成政治體制的基本單位。這些感人的時刻出現在議會以及街頭的政治集會,顯示一種感性表現的模式在輿論間廣泛傳遞,同時也產生新的實踐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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