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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尋藥人生》:亞馬遜雨林裡沒有枴杖,沒有備用輪椅——少了義肢,我動彈不得

2024-05-18 14:27:48时尚

文:卡珊卓・麗雅・奎弗(Cassandra Leah Quave)

歡迎來到亞馬遜

選擇天職是生命的重中之重;而決定天職的,是尋動彈運氣。
——布萊茲.帕斯卡(Blaise Pascal),藥人雨林有枴有備用輪椅少義肢《思想錄》(Pensées),生亞16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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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緊挨樹幹、馬遜搖搖晃晃的裡沒長凳上,等待巫醫。杖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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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正當中,這棵茂密的尋動彈灌木為我提供遮蔭,樹枝上掛著閃亮的藥人雨林有枴有備用輪椅少義肢深色樹葉與尖尖的、雞蛋大小的生亞亮紅色果莢。我不由得想起掛滿飾物的馬遜耶誕樹。我欣賞著蕁麻科的裡沒傘樹(Cecrepia),扇葉像張開手指的杖沒手掌,攤開的樹冠猶似燭臺。有個胖胖的棕色身影懸掛在其中一棵樹上,移動得非常非常緩慢,長長的爪子一點一點伸向樹幹。是一隻樹懶。三隻藍色閃蝶從旁邊的小徑上快速掠過,金屬光澤的大翅膀隨著每一次振翅在陽光裡閃耀光芒。蟲鳴不斷,間或穿插鳥兒的合唱。我的每一個感官都因生命的多元樣貌而喜悅,從蔚藍的天空到鞋底沾染的泥巴,生命將我圍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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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馬遜河流域是地球上生物多樣性最高的地方。這裡有一千五百多種鳥類,比歐洲多了將近一千種!魚類超過兩千五百種,一千四百多種哺乳動物,包括潛行的叢林貓、美洲豹與豹貓,好脾氣的水豚(世上最大的嚙齒動物)、南美貘、各種猴子,以及在林地遊蕩的食蟻獸。這裡有一千五百多種兩棲動物,種類多到難以估算的昆蟲,森林裡仍有許多科學尚且無法描述的物種。

跟我碰面的巫醫是安東尼奧先生(Don Antonio)。他去植物園深處的棕櫚茅屋拿東西,我坐在長凳上等他。我一邊等,一邊試著把登山靴上的泥巴敲掉,那天早上我們剛去過叢林考察。敲不掉,泥巴還是很濕。我的背包就放在身旁,已經很破舊了,裡面裝了各種裝備和工具:攝影器材、園藝剪、急救箱、水壺、碘片、一本艾爾.詹特里(Al Gentry)的《南美洲西北部木本植物田野指南》(Field Guide to the Families and Genera of Woody Plants of Northwest South America)、一本筆記簿、一枝筆。

我在一週前抵達秘魯亞馬遜河流域的這個偏遠角落。我先從亞特蘭大搭飛機到利馬,再從利馬飛到伊基多斯(Iquitos),待了幾天等機動艇把我送至上游。伊基多斯是叢林裡的偏遠小鎮,陸路無法抵達,但是以人口來說是秘魯第六大城。在正值橡膠熱的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這裡曾是橡膠生產重鎮。如今伊基多斯的經濟以出口森林資源為主,包括木材和魚類,同時也吸引絡繹不絕的遊客湧入這個通往秘魯亞馬遜河流域的門戶。

機動艇沿著亞馬遜河逆流而上,接著轉向西北方進入納波河(Napo River),來到位於蘇庫薩利河(Sucusari River)的探險旅舍,這裡非常靠近厄瓜多邊境。時值一九九九年六月,我即將升上大四,剛滿二十一歲,這是我第一次來到南美洲。我曾和家人多次自駕出遊,高中也參加過學校的歐洲旅遊。像這樣自己單獨造訪一個如此原始的地方,對我來說是全新體驗。身為探險旅舍的研究實習生,我工作的地方是安東尼奧與兒子吉爾莫(Gilmer)經營的民族植物園。

帶著威爾森博士的介紹信,加上高中時在學校學過的基礎西班牙語,再加上在急診室當志工時學到的一點醫療西班牙語,我就這樣開始適應研究營地的生活。安東尼奧的植物園只種可當作傳統食物、藥物與工具的植物。除了照料植物園,他們父子也為探險旅舍的遊客導覽,帶他們參觀植物園與研究基地附近、位於森林深處的林冠走道。

安東尼奧慢悠悠地走回來,伸出手抓住我們頭頂上一顆尖尖的果莢。我的身高五尺六寸,安東尼奧比我矮了幾公分,有深色的眼睛、炭黑色的頭髮與寬闊的肩膀。他的雙手因為照顧植物而長滿老繭,但他的身分可不是園丁這麼簡單。他也是一位亞馬遜薩滿(Ayahuasquero shaman),懂得利用植物在鄰近村莊治療病人。植物園只是他平常的正職。安東尼奧告訴我,這棵樹叫做胭脂樹(achiote)。我認真地翻開田野指南找到它。胭脂樹是紅木科的紅木屬植物(Bi xaorellana)。我們培養出一種默契:他會用輕快的語氣耐心說明植物的特性,碰到我聽不懂的西班牙語單字,他會再說一次,方便我之後查找。我全神貫注,以最快的速度抄寫筆記,緊鎖的眉頭不知道是要表達專注還是困惑。

他順著果莢的接縫捏開手裡的果莢,露出裡面光滑的紅色種子,大小跟蔓越莓差不多,顏色也很相近,只是質地較硬。他用手指壓碎果莢裡的種子,搓揉成糊狀。我看得津津有味,並且將這個過程寫在筆記簿裡,文字的旁邊是一張果實的素描。接著他傾身靠近我,把剛做好的藥膏抹在我的嘴唇和嘴巴周圍上。他這麼做的時候,我的大腦飛速運轉。這是治療唇疱疹的藥膏嗎?還是嘴唇乾裂或其他問題呢?

他小心翼翼地拾起剛才回茅屋拿來的袋子,從裡面取出一樣東西,這樣東西在穿透樹冠灑下的陽光裡閃耀光芒。那是一面小鏡子,他將鏡子舉到我面前。我看見我的嘴上和牙齒上都沾染了紅色藥膏。

他臉上的表情從奸笑變成大大的笑容,伸出手指著我。

「你擦口紅耶!」話音未落他已捧腹大笑,幾乎笑到在林地上打滾。我也跟著笑了。我看起來像個小丑。


自從人類以雙腿行走離開非洲大草原以來,植物一直是主要的藥物來源。一九九一年有兩個人在阿爾卑斯山健行的時候,幸運發現五千三百年前的奧茲「冰人」遺骸(Ötzi),還有狩獵工具、莓果與多孔菌。這種樺樹多孔菌會製造松蕈酸(agaric acid),是一種效果強烈的瀉藥,奧茲可能用它來治療科學家在他腸子裡發現的鞭蟲。關於藥用植物的文字紀錄,最早可追溯至西元前一五五○年的古埃及。有一個長度超過六十五英尺的卷軸,記錄了大約七百種植物配方與各種病痛的治療方式,包括慢性傷口與皮膚病。另一個與古代醫學有關的紀錄來自中國,約莫寫於西元前二○○年,叫做《神農本草經》。書中詳述三百六十五種草藥,包括每株植物的地理位置、採集時間、治療特性、製藥方式與劑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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